《娟子和她的男人们》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山沟沟里的等待

上一章说到娟子怀孕了,她怀了余大壮的孩子!余大壮不同意把孩子打了,要求娟子生下来!娟子纠结着要不要这个孩子,如果要,必须跟余大壮结婚。余大壮说老家的房子要拆迁了,正好要回去一趟,好分拆迁款,娟子又动心了!

母亲是不同意娟子跟余大壮回老家的,据说余大壮老家在湖南的某个地方。湖南太远了,母亲担心旅途中有什么意外,还担心余大壮把娟子骗到湖南,以后回不来了。如果母亲此时知道余大壮之前的变态行为,估计死也不会让娟子去。

娟子撒谎跟母亲说,“妈,我想跟他去他老家看看。见见他爸妈,还有他的儿子,我顺便出去散散心,想想清楚这个孩子我要不要,我跟他的路如何继续走下去!我知道你为我操心,但路总归还是要我自己走!我有什么事会第一时间联系你,放心吧,妈!”

母亲很无语,也很无奈,她觉得她不可能阻拦得了娟子,随她自己去吧!

娟子问余大壮他们是坐飞机还是高铁去湖南?余大壮支支吾吾的,说都行,都可以,娟子觉得这不像余大壮。娟子有些发火“都行是什么意思啊?飞机票稍微贵一点,高铁会稍微久一点,得选一个啊!”

“我们打出租车去吧!”余大壮躺在床上,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地说!

“为什么要做出租车去?那么远,一千多里的路程诶!不难受吗?再说哪个司机愿意去?”娟子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好奇地问。

“我坐不了飞机和高铁!”余大壮关了游戏,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喝水!

“你为什么不能坐飞机和高铁?难道你有什么病?不对啊,有病也可以坐高铁啊!”娟子非常疑惑地看着余大壮,期待着他的答案。

“我没有身份证!坐飞机和火车都需要身份证啊。所以坐不了啊!”余大壮说得云淡风轻的,似乎无所谓有没有它。

“那我们是不是要在中途住一晚的酒店?还是旅社?你的身份证丢了为什么不补办呢?”娟子此时还没意识到余大壮没有身份证这个事意味着什么。

“都可以啊!实在不行就在车站附近住一晚也可以啊!”余大壮靠着门抽着烟,皮带卡在他那黑黢黢的大肚子下,似乎撑不住他的上半身,那副德行,像极了一个社会浪子,让人心生怕意。

第二天从华林市出发,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余大壮比市场价多出了200块,司机当然非常乐意去啊!余大壮先付了一半的钱,说到目的地给另一半。一路上,正值农历六月初,天气热得不行,余大壮嫌弃后排座腿伸不直,他要坐在副驾驶座,高速路上,他直接把座位后放,把脚跷到人家出租车的车头上。

余大壮的脚臭得如同死蛇腐烂了一样,司机说请他把鞋子穿好,尊重公***环境,余大壮不耐烦回答司机,自顾自睡了起来,还打起了鼾声。司机一脸懵逼,心情越来越烦躁,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娟子说“你说说你老公啊!女士,再这样子我要把你们赶下车哈!太没素质了。”

“师傅,实在是对不住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娟子连声向司机道歉。

“大壮,你把鞋子穿起来嘛!这大热天的,你这样我们都受不了啊!”娟子急促地叫着余大壮!

余大壮醒了,但就是不穿鞋。一路沉默不语!脸色极其不好!

司机十分无语地开始碎碎念!余大壮烦了,暴躁地说“你他妈是不是找死啊?老子多给了你二百块,脱一下鞋子咋了?那逼逼逼叨叨叨,我弄死你!”他恶狠狠地盯着司机,司机显然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赶紧把目光投向后视镜里,娟子赶忙给司机作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司机别说了。后面一路上,司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熬过七八个小时,终于到一半旅程了,彼时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余大壮如数把钱付给了司机,娟子一路上特别提心吊胆,生怕他到了目的地为难司机。余大壮又不傻,他只是吓吓司机而已,人家是可以报警的,他又是警察的老熟人,他可不想再回去笼子里,但此时娟子并不知情余大壮的老底!

他们中饭都是在高速公路上随意解决的,这个点肚子饿得发慌!他们在闹市区的夜市上点了一些东西,余大壮吃的津津有味,娟子孕期本来身体不舒服,又折腾了一天,自然吃不下去。随便吃了几口!娟子说:“大壮,我好累,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好啊!走吧,去试试哪里可以住!”余大壮把桌上点的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嘴巴里还包着一口,满足地回答着娟子。

他们问了好几家,没有身份证都不能住,余大壮说出两倍房费,人家都不敢!无奈之下,余大壮把根据百度搜索找到了郊区公寓日租房,他导航打车把娟子带了过去了,因为是郊区,警察查到的概率较小,余大壮又多给人家出了一百块,人家才勉强同意他们住下来!

娟子非常累,她先洗漱了就睡下了!天气太热,娟子要求余大壮也去冲一冲,余大壮极其不耐烦,死皮赖脸地躺着,娟子说:“洗一下吧!大壮,明天还有一天的路程,天气又热,难受得很哟!听话啦,去吧!我等你一起睡。”

余大壮非常勉强地起身去冲澡!他把衣服裤子都脱在了外面,娟子看着他把手机也丢在了床上,心想,机会来了!她蹑手蹑脚地拿起了余大壮的手机,试了几下密码都解不开。五次不行又让重来,隔了一会儿又重来,还是不行。估摸着余大要洗好了,娟子才把手机给放下了。

娟子假装睡着了,余大壮对她动手动脚的,娟子依然假装不动,余大壮开始兽性大发,对她揉捏起来,娟子这才使劲推开他并大声呵斥到“大壮,我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你这样做很可能会导致我流产,人家就会打急救电话喊救护车,到时候我们就不能顺利回家哦!忍忍,过两个月哈!”

余大壮停住了手,自己坐起来抽起了烟,娟子自己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依然包了一辆出租车,还好一切顺利,下午5点左右他们终于到了余大壮的老家!

余大壮老家家住在湖南古丈县,山势高峻沟,深谷窄,溪河谷地错落其间,倒确实是旅游的宝地。但余大壮家并不是旅游地的,他家住在古丈县里的乡下!

一进家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余大壮家的那只大狗,狗没有被关着,一看到陌生人就扑过来,两颗大牙齿看起来非常锋利,它对着娟子和余大壮狂吠,余大壮赶紧叫他爹出来招呼着这黑狗,他爹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看见,赶紧把他们喊进了屋。娟子被吓得脸白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喊余大壮他爹,“叔叔您好,我是陈娟!”

余大壮也赶紧跟他爸介绍了娟子,说是他一个朋友,一起回来看看当地的旅游项目,说路过这里顺便看看二老。

娟子被余大壮这番介绍搞得莫名其妙。她不知道余大壮要搞哪一出,之前也没商量过。

“哦!是叫陈娟哈,你们要准备投资这里的旅游项目啊?姑娘看起来很年轻啊,真是出息,年轻人,了不得。我们家大壮没啥文化,读书又少,没啥见识,你们要多提拔提拔他哈,感激不尽,感激不尽!”余大壮他爹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余大壮的他爹一边吼着狗,一边招呼娟子进屋,他佝偻的身躯仿佛承载了生命之重,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老人,身材干瘪,脸黝黑,头发花白,跟余大壮魁梧的身材形成强烈的反差。

余大壮家的房子就是非常普通的瓦房,都没粉刷,墙上挂着陈玉米,干辣椒,还有一些干枯的药材以及发霉褪色的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装的又是啥!娟子喝着余大壮他爹泡开的茶,不一会儿,一个女人缓缓向她走来,一个劲儿的对着她笑,女人胖胖的,剪了个短发,头发上还有蜘蛛网,皮肤黝黑黝黑的,穿着一件花衬衫,脏得已经分不出原本的颜色,裤子也是很大一条,一根布条系在腰间,显然是男士的裤子,一直裤腿高,一只裤腿底。

显然,这个女人看起来是个傻子。她笑呵呵地看着娟子,嘴里不停地念着“好看,真好看。”她一边说一边给娟子递花生,“吃,你吃,好吃,好吃!”娟子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情况,余大壮见状,他爹还在跟前,赶紧跟娟子介绍,“不好意思,陈总,你别怕,这是我老婆!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余大壮赶紧把他老婆带出去,但她就不走,她说她就要在这里!余大壮不得不把她拖出去,骗她要带她去村头买肉吃。

见场面尴尬,余大壮他爹赶紧跟娟子说:“这是大壮的老婆,他们十七八岁就结婚了,婚后余几年大壮沉迷于赌博无法自拔,挣得的钱都赌输了,还因为欠人高利贷,被人家追杀,余大壮因为自卫过失杀人,被警察逮捕了,判了刑,我们家也没钱给他打官司申诉,就听天由命了!他老婆当时都怀了老二,听大壮出事了,就一气不起,后来就疯疯癫癫的,时而清醒,大多时候都糊涂。就成你看到的这样了!”

“叔叔,那大壮被判了多久?那可是杀人诶,还欠债。”陈娟追问着!

“判了无期徒刑!但大壮越狱了,那是他进去的第七年,他和里面几个犯人一路冒着丢了老命的危险从很高的围墙上跳下,逃出来了,其他两个摔伤了都被带回去了,大壮运气好,没受伤,一路奔跑到河边,当时就跳进了河里,没被捞着,也没被追上,后来他就逃出去了,我们都是警察到家里来要人,才知道他跑了!”余大壮他爹小声地告诉娟子。

“那他跑了之后没回来过吗?后来你们知道他跑去哪儿了吗?”娟子追问着。

“后来三年后,也就是前年他突然就回来了。我们都想着他可能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毕竟他出去以后,也从未联系过我们,十年我们有没有他任何消息!前两年警察也会时不时来我家找他,后来时间长了,没见他影子就不大来了。”他爹一边说,一边剧烈咳嗽着,看样子咳嗽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他回来做啥呢?”娟子继续问。

“当时他妈刚过世不久,他妈胃癌,活生生疼死在家里,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他妈妈下葬后一星期,他才偷偷跑回来。给他妈上了坟!后来他说几个一起混的兄弟去外地发财了,让他过去,做什么泡沫转生意,他就去了!后来就没见过他,直到今天他才突然回来!”余大壮他爹说的过程中时有停顿,因为他咳嗽太激烈了!

“叔叔,你咳嗽得好厉害!你还好吧?你生病了吗?”娟子有些着急地问!

“没事,我吃药了的!前几天还咳出血了,我这几天让村里一个中医帮我看了,他说怕是肺部问题,让我别太累!我也怕我时日不长了,人说73,84是道坎,我今年刚好73了!我怕日子不久了,就给大壮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好给他交代后事!”毕竟我走了,就剩下他老婆和那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孤儿寡母的,怕是要被人欺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