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关于地理的日记
长沙的记忆
我是在10月进入长沙的,到达的当天下午落了些雨,不大,但能明显地感到行装有些单薄。长沙的天空并不像预料的那样明媚,从银华酒店的27楼向西望去,橘子洲和岳麓山隐隐约约。长沙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标志性的建筑,能代表长沙的只有上天赐予的橘子洲和岳麓山了。而能使长沙让人向往的应该是它的秋天,因为毛主席在橘子洲头的一首《沁园春·长沙》让长沙的秋天红遍了大江南北。
湘江之于长沙,犹如秦淮河之于南京。橘子洲位于湘江中央,毛主席当年“携来百侣曾游”橘子洲的时候,是乘舟过去的,乘舟登橘子洲与乘车登橘子洲的感受肯定不一样。今天,湘江一桥将东西两岸和橘子洲联在一起。站在江边,吹起头发和衣领不断改变着方向。与当年一样的是,江风没变。这里已经找不到“百舸争流”的景象,10月底的橘子洲西边的河道已经出现断流,与橘子洲隔水而望的爱情岛上长出许多茂密的芦苇和野草。橘子洲东边的河道零零星星有些运沙的船隆隆地驶过,打破江面的平静。
我在一个星期六起了个早,上桥,顺着桥翼的人行道往橘子洲行走。虽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江面上还笼着浓雾,能见度很低,岳麓山根本看不见,感觉它在云深处。桥翼大概有二十多米高吧,洲上的树超出桥面,有的树冠上的叶子开始败落,有的树冠却郁郁葱葱。如果从树的年轮来推测,它的年龄也应该在一百年左右。毛主席当年登洲的时候,它可能处在童年时代。桥翼两侧没见到枫树,否则映入眼帘的就是最容易勾起相思得红叶。
桥翼西侧下方是一个煤厂,几个工人正在手工作业。东侧有两栋三、四层高的红墙瓦顶的别墅式建筑,有一栋外墙按院风格翻新过,有一栋看上去很斑驳。据洲上的居民介绍,翻新的那栋原来是美国的领事馆,现在被一家改造橘洲岛的公司征用了,斑驳的那一栋原日本人的领事馆,现在有几户岛民住在里面。往洲头方向走,还有几间传教士住过的房子,虽然有政府注明的近代文物的标识,但还是有人在外面挂上发廊的广告牌和当成餐馆使用。这种房子在文革期间能够幸存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从领事馆到洲头有四公里。我一上岛就有一群机动三轮车的师傅,操着地道的长沙话围过来招呼我,我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能明白他们的意图。我摇摇头,想用脚步丈量这片让伟人豪情万丈的地方。这是一条林荫道,路两边的树都很高大,有些粗壮的树上注明了树种和年龄。看得出,这是一条饱经沧桑的路,路的西侧是一些工厂、民房,或者是民房改造的餐厅,大部分餐厅早人去楼空,一些工厂已经迁走,只剩下空壳,一些民房也在搬迁。
橘子洲尾,有几个船厂,据说航运船厂和橘子洲船厂是七、八十年代最富余的企业,现在已经倒闭,或者搬迁,厂房的铁门锈迹斑斑,一些藤状的植物顺势爬上铁门,翻越到墙的那边去了。这些计划经济时代的厂房,今天还保留着计划经济的特征,从墙上遗留的一些标语可以看出。厂房与居民区混杂在一起,厂房早空空荡荡,居民区却还住着不少人。有的老人搬一个大腕,倚在门口吃饭,一只狗远远地望着,与陕北窑洞前看到的景象非常相似。这些工厂的选址,可能与大干快上年代的人们对毛主席的崇拜有关。
在中午十二点前到达橘子洲头。湘江的雾还没有上去,看不清岳麓山,也就不可能看到“层林尽染”的风景。那天我是橘子洲唯一的游人。橘子洲公园关着门,据说在搞维修。公园门前的马路上一地金黄的落叶,于关在公园内的那些从南方移植过来的常青的树种的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公园对面是一排餐馆,服务员正扫着门前的落叶。
一路上,从梧桐树上飘落的黄叶洒满道路,不少狗在路边张望,不少退休的,或者下岗的男人、妇女在低矮的屋子门前,呆呆地看着飘零的黄叶。岁月像湘江的水一样流逝,树叶年年飘落,野草一岁一枯荣,只有橘子洲的树用自己的年轮铭记这这座城市的历史。